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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人子弟

“误人子弟”这句话,希望不会套用在我身上,虽然我一直很心虚。我有两次当过老师的经验,一次24岁,在母校做过半年的临教,教过中三的科学和数学,代班过一次华文。第二次26岁,在一间学院兼职教书,科目是“数码基础”,属于二元数据的入门。

印象比较深刻的,是学院教书的那段日子。

并非故作潇洒,我从来不是一个按照章理出牌的人,要我拿着课本,慢慢地讲解课本的内容,会闷毙我的,所以上课从来不带课本,空手来,空手归。一堂课两个小时,每一次准时开课,却时常早退。我会在大约上了55分钟后,给学生休息10分钟,下半堂课,是我和学生的互动,进入科室,先在白板上写下一道需要用逻辑思考解答的IQ题,才让学生发问问题。开始几堂课学生们还很约束,习惯之后,大家的反应还蛮热烈的。间中,想到IQ题答案的学生会尝试解答,但是我都会留到最后才说出真正的答案。

我也从来没有给过学生笔记,不习惯的学生常常抱怨,但是我很坚持。我不是懒惰,记性不好的我,如果要空手上课,在前一天晚上,我可是做足了功课,将要解说的那一部分,完完全全明白过来。我永远相信一件事-尽信书不如无书。我喜欢让学生思考,而不是在课堂上浪费时间抄写笔记(哈哈,这是我对自己老师的报复,我最讨厌抄写笔记的)。既然已经有课本了,何必多此一举写多一次?顶多,用highlighter在书本上注明重要的部分就好啦。当然,这纯粹是个人的喜好,喜欢笔记的同学,依然在课堂上抄写我在白板上信手拈来的例子。

可能我和他们的年龄差距不算太多,所以彼此间相处融洽。休课时间,和他们一起抽烟;在酒吧遇见,坐下来一起把酒共欢;外面遇到了,也可以一起吃饭,没有拘束感。我们像朋友,多过像师生。

有道之士或许会说:成何体统?!这样的老师还像样吗?!

所以我才心虚。当学生们接受我的教学方式后,学生给我的评估卷,一直都是整间学院众老师中最高分的,可是那并不意味着我做对了。那只是代表学生喜欢我的教学方式。我不否认当时有过心理挣扎,是不是应该改变形象,做个为人师表的好老师。

我始终没有改变,是因为两件事,或者,是性质相同的两件事。

有两个学生。一个喜欢赌博,另一个喜欢飚车。我没有说人生大道理,只是对第一个学生说,我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赌博;然后对第二个学生说,我有一个朋友飚车刚刚去世了。然后,过了不久,他们主动对我说,他们不赌了,也没有再飚车。我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在讨我欢心,或者是已经改过自新,还是敷衍我的行为,至少,我有一点点的感动。

也许我是一个误人子弟的坏榜样,但是我知道学生认同我的想法。无论多么博学多才、道貌岸然、口才伶俐,想要改变一个人,必须先认同他们的行为,然后他们才会认同你的想法,不然,说再多的道理也是枉然。

说了这么多,总觉得自己有为自己诡辩的嫌疑,始终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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