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嗜酒,觉得很苦。当年在英国读书时个个朋友都是醉鬼,近墨者黑的情况下,也常常小酌两杯,醉过两次,吐过三次。
有些人喝醉了会变成过动儿,说话乱七八糟,行事更大胆;有些人则静静坐在一旁,像入定的老僧,反应迟钝。我属于后者。我相信酒后三分醒,不管怎样烂醉如泥,双脚不听使唤,虽然醉酒的当下思考能力皆慢半拍,我依然会记得所有发生的细节。
醉过的两次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。他是麻坡人,叫李。
李是利物浦大学著名的酒王,无酒不欢,打遍天下无敌手,没有人可以胜得了他。有一次,我见他喝得差不多,就叫了两Jar啤酒和他对饮,喝不完的还钱。他二话不说,拿起酒缸就往嘴里倒,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。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,骑虎难下之际,只好硬着头皮提起酒缸喝个不亦乐乎。我发誓我也有喝完,只是最后有一小部分的酒水没有顺着喉咙下咽,而是溢出嘴角孝敬了我的衣服。我记得喝完之后,他已经又叫了两Jar啤酒,我坐在那里动也不动,不到一分钟,我冲进厕所,将隔夜的1901热狗也给吐出来。
好辛苦。
第二次在大学的宿舍。忘了什么节日,大伙一起庆祝。我们买了好几十箱啤酒全部放进浴槽,开着自来水喉(年轻人别模仿,浪费资源)冰冻啤酒。当啤酒被喝完之后,大家又拿出私房烈酒开瓶,十足的十全大补汤,什么类型的酒都有,应有尽有。我没有喝,而是等到大家差不多醉倒了,才从房里拿出一大瓶Johnnie Walker Black Label(其实我喜欢伏加特,所以不想拿出来浪费)交给李,心想这次一定可以报当时被灌醉的一箭之仇。我开了酒瓶,斟满两大杯,游戏规则依旧,要一口气喝完。我先干为敬,忍着喉管被焚烧的感觉一下子喝完了一大杯,然后将杯子倒盖在桌上。他犹豫了一下,也提起杯子一口气抽干杯中物。那时我不禁对他五体投地,告诉他我真的认输了。
相信大家都知道酒精纯度高的烈酒后劲很慢,来时却一下子冲上脑。我们聊了大概五分钟,我开始天旋地转,说话也模糊不清。我站起身走到洗碗盆前扭开冷水,任冰凉的冷水冲洗我沉重的头部,不久,便开始呕吐。吐完之后,我没有理会其他人,自顾自的走向我的房间。
第二天醒来,我发现自己睡在房门外的走廊。我没有力量走完一段十尺的走廊,差一步就到我的房间了。
从此之后,我就没有醉过。
我没有喝醉,因为我懂得自己的极限,也懂得如何应付别人的劝酒。喝啤酒的极限是两罐。我通常喝了第一罐就放缓下来,直到临走之前朋友来劝酒就将剩余的一罐一饮而尽。朋友通常不会说什么便放我走。这一招蛮好用,大家不妨试试。
回到古晋的第二天,我一个人选了一间比较清静的酒吧,叫了四罐啤酒。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那里。我坐了将近一个小时,慢慢将四罐啤酒喝完。老实说,喝第四罐时我已经有点晕眩,苦涩的啤酒难以入口,而且觉得非常反胃,但我还是勉强自己喝下去。喝完之后我很stun,上了几次厕所,挖喉挖了好几回都没有办法吐出来,比解放出来更辛苦。我又坐了半个小时,喝了好多杯冷水,才驱车回家。
第二天睡醒,hangover得很厉害,心想酒精真的杀人不赔命。
我看,至少一年我不会再碰啤酒了。我不是那块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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